你還記得嗎?玉里這個地方。

不會迷路的,從花蓮市往南去,你能看到左右兩側的綿延的縱谷山脈,腳邊廣闊的平原和稻田,過了壽豐,超過光復,到了瑞穗,再沿著秀姑巒溪,慢慢你可以看到清閒的鎮民,聽到熟悉的海陸客家語,那大概就到了。

那是你的家,你嚷嚷的說要回去的地方。

你在這裡出生對吧?阿公阿婆就是從新竹關西一路胼手胝足後來移居到後山這裡,然後生了大姑大伯和你,和之後的一堆孩子。你說阿婆最厲害了,除了傳統的硬頸,也講一口流利的日語就為了跟那些日本警察打好關係,不讓全家被找麻煩,就怪阿公太頑固,死都不從日本姓,守著曾家字號,弄得沒有任何配給米和錢,窮困到你和大伯都要去家前的小溪中抓魚,挨家挨戶跟人換米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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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氣層像是一種filter把強烈的陽光變柔和,怕刺眼陽光的兒子可以跟我可以在不算早的早上,在暴露的籃球場打球。

整個空間本來只有我們,後來來了一家人,爸媽和姊弟。姊弟倆穿上直排輪鞋就往旁邊空曠球場衝去,爸媽坐在樓梯上看著小孩子們。他們坐在"一起",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沒有滑手機,皆靜默直盯著孩子看,兩人沒有任何的對話和交會的眼神。

唯一我聽到這對夫妻的對話內容(我投籃好不專心),就是媽媽怎樣的很不認同爸爸剛剛試圖想要教孩子做一個沒學過的直排輪動作。"老師沒有這樣教,為什麼你要勉強她做呢?"媽媽很不苟同她先生的作法。

但我其實懂她的先生,男生喜歡挑戰,試看看嘛,怕甚麼,說不定可以做到阿...但媽媽就覺得應該循規蹈矩,老師的進度有它的道理,不要亂教小孩害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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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母親節。母親節,阿妹從來不會忘記。

自己趕快把學生的作業改好,今天也就暫時不讓大兒子練游泳。這個是需要跟先生商量的,因為他就是教練,是他用權威的方式讓兒子變成冠軍的。阿妹覺得驕傲沒錯,但是她從來沒在泳池旁看過他們練習,因為她不忍心看到每次賞在自己的骨肉臉上那好幾個重重的耳光。但她沒有辦法阻止,因為他先生的脾氣不知為何變得越來越拗,很難溝通,也經常為家裡的大小事情跟她吵得不可開交,但她都忍了下來,10年了,讓步的,都是她。

阿妹帶著大小兒子,拎了遮陽帽,跨上了藍色的偉士牌,採了幾次遲鈍的踏板,點起了油門便往美崙方向哥哥家騎去。

哥哥家前面有個小院子,一顆麵包樹,樹下好幾個落下腐爛的果子,果蠅在上頭盤旋。哥哥不在,又出門跟幾個酒肉朋友小酌,大嫂見人來就先把狗拴好,在院子忙著抓雞。紗窗連門拉開,大小姪兒剛好出去要去附近學校踢足球,姪女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聽麥可傑克森沒有出來,最小的姪子坐在塌塌米上打電動。穿過客廳與餐廳,阿妹像裡面熱情地大喊「阿梅!(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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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進了曾家,阿妹的大兒子出生,兩人合力在花蓮市區中正路上買了間房子,與曾家親戚為臨,婆婆也住了進來,幫忙平常都有全職教職工作的夫妻帶小孩,日子過再簡單樸實也不過。

但,與哥哥同住在的母親,突然出現了狀況,身體開始不聽使喚,醫生說是腦溢血,需吃藥控制與觀察復健。從此之後,與母親感情甚好的阿妹雖然嫁人,但除了平日上班之外,也經常到哥哥家探望母親,陪她聊聊天,讓她多休息。原本好客常下廚弄東弄西的媽媽就無法參與家事,也較少含飴弄孫,但反而更有多的時間跟阿妹聊天相處。從聊天的話語中阿妹似乎能感受到,媽媽除了關心子女的生活瑣事之外,還是透露出對爸爸的關心,說爸爸的好話,也再三的訓誡他們,不管如何都要體諒爸爸,不要對爸爸擺臉色。

阿妹當然知道,媽媽對爸爸的愛從來沒有減少,而且一直是一個善良又識大體的女人。爸爸鮮少在家,但每當他從另一外一個「家庭」回來,媽媽總是笑臉迎人,對他噓寒問暖,磨好擂茶,擺上大魚大肉招呼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吵些甚麼,爭些甚麼。媽媽越顯得處之平靜,阿妹看著她越多了一份憐惜。

人生,還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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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宜文理學院,從德文系轉成數學系,修了教育學程,阿妹,跟隨著哥哥的腳步,也成為春風化雨的老師,回到花蓮母校教書。即使從學生身份變為人師長,但她那獨有的青春氣息和開朗的個性從來沒變。

清澈的美崙溪,穿過日式矮房校舍,蜿蜒流入波光粼粼的太平洋。因為60年代台灣工業起飛的經濟好轉,透過防波堤的破浪形成的水氣,可以看到載滿水泥與砂石的的一艘艘貨輪,忙碌地在花蓮港裡穿梭進出。

這是花蓮女子中學日常教室窗景。

也許剛實行九年國民教育,但升學主義仍掛帥,高中的課程通常無聊漫長。但阿妹的數學課不一樣,這位年輕剛畢業的老師總是與學生打成一片,在寫滿數學方程式的黑板前的學生,充滿了歡樂,講台上的老師正利用片刻的時間,高聲歌頌有趣的德文歌曲,與學生一起歡唱。或者,就在課堂的前幾分鐘,她玩起新的小魔術把戲,逗得台下的學生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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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跟鄰居牽了頭體格碩大的黃牛,領了幾個銅板,把書本夾在腋下,沿著日本人留下來的舊鐵軌,往前方的山坡走去。

這山坡是一座就在海岸山脈的側邊小山,平坦好走,她沿著小路慢慢走上去,嘴裡五音不全地哼著客家小調,左側遠邊是高聳的中央山脈,頭頂藍天白雲,走過幾片蔓延的芒草,就到了片綠油油的青草,牛長哞一聲,似乎知道又到了熟悉的地方。於是她將細繩解開,拍了拍牛背讓牠聞著草香,自己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翻書。

如果往山下看去,是一片狹長的縱谷平原,花蓮縣光復鄉大富村,倚著馬太鞍溪,其中一間小小的矮房,就是阿妹的家。

10幾年前,這一家人才跟著爸爸,彭校長,從另一個台灣海峽對岸的農村移居到這一個農村。也許沒有戰亂的緊張,但是生活並沒有富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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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清瘦、黝黑,受過高等教育,尤其在那個艱苦的20世紀前段中國南方,這樣帶一點的學術氣息不容易,再加上常身掛西裝,在廣東陸豐縣地方人稱,彭校長。

是沒錯,將臨而立之年,育有兩女一子的他,確實在幾個地方官所當過國民黨公務人員,從事學校教育輔導工作,在動盪年代裡,如果稍微年輕有為,晉身也特別快。

另一方面他的家鄉,廣東陸豐縣,經過抗日的戰火摧殘,卻變得殘破不堪,再加上國共內鬥,在竭石河灣畔,原本還是一個美麗安靜的農村,也只剩下貧瘠與窮困。

全面失守的國民黨即將敗退遷台之際,人民還在猶疑於解放與否的同時,彭校長因為有國民黨政府的關係,而早已遠調台灣,在後山花蓮,真的當了小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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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了進去,被軟軟的,卻緊緊的包覆,我的心跳加速,手開始通紅發紫,它才甘願鬆開。三個數字在螢幕上顯示,我記在一張小紙上。


我從腸胃科換到新陳代謝科,這位醫生比較親切,有一點笑容,連旁邊護士看起來好像都比較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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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號,報到成功。」


我把健保卡從一個掛有彩色螢幕的掛號報到機中抽出,機器大聲地跟我說成功,聲音聽起來朝氣蓬勃,跟診間外的人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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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漸暗,背景音樂停止,底下黑壓壓一片正騷動,在這視聽禮堂中央掛著紅色布條「迎新晚會」,學弟妹們注視著舞台,在模糊的光影中想看見些甚麼…


「朦朧之間,彷彿我又看見你的臉,依然帶著…」一個清晰的聲音,從擴大器開始,跟著漸亮的燈光,慢慢充滿整個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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