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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清瘦、黝黑,受過高等教育,尤其在那個艱苦的20世紀前段中國南方,這樣帶一點的學術氣息不容易,再加上常身掛西裝,在廣東陸豐縣地方人稱,彭校長。

是沒錯,將臨而立之年,育有兩女一子的他,確實在幾個地方官所當過國民黨公務人員,從事學校教育輔導工作,在動盪年代裡,如果稍微年輕有為,晉身也特別快。

另一方面他的家鄉,廣東陸豐縣,經過抗日的戰火摧殘,卻變得殘破不堪,再加上國共內鬥,在竭石河灣畔,原本還是一個美麗安靜的農村,也只剩下貧瘠與窮困。

全面失守的國民黨即將敗退遷台之際,人民還在猶疑於解放與否的同時,彭校長因為有國民黨政府的關係,而早已遠調台灣,在後山花蓮,真的當了小學校長。

他那長年於扁擔、水牛、和嗷嗷待哺的雉幼孩子們中求生存的老婆,卻已經在之前因為受不了無止盡的飢餓與窮苦,而將已經可以讀小學教育的大女兒,忍痛賣給另一戶富裕缺人力的人家,換取一陣子的糧票與米。

也許遲了,她終於還是收到從遠方老公的快信,信件裡除了字字關心,也夾有三張皺褶的船票,隨著撤軍,通往海峽對岸的台灣船票。

老婆激動地看著信,凝結地想像著,雖然是充滿未知的異鄉,但能與家人重逢,生活脫困的重新生活,但一回過神,到會合碼頭上船時間真的不多,動作必須要快。

叫醒5,6歲的兒子,帶著懵懂才剛會活蹦亂跳的妹妹,急忙連夜收拾著行李,能帶走的家當都打了包,離開多年相處就像家人的水牛,看著瓦屋裡的農具,她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外走。

跟著逃難的人群,她走到一半,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她急忙又回頭。

她們衝到已經送人當童養媳的那戶人家,連番叩叩敲門,乞求在臨走之前能見到自己的大女兒一面。

阿姨帶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出來,她的四肢因為粗重的工作而充滿了瘀傷,因為有一頓沒一頓的飯菜而顯得消瘦。見著,媽媽眼淚直流,哽咽用客家話跟她說道別的話,女孩眼神充滿無奈和氣憤,媽媽伸手拉她,緊握她那充滿硬繭的手心。只是想再摸摸自己的女兒,但阿姨見狀立刻上前阻止,怕被搶走。分離,不捨和淚水,阿姨毫不留情,碰的一聲,用鐵栓鎖上門,被分開的媽媽還能聽見自己的女兒在門內用力嘶吼掙扎,自己雙膝跪在門外石階,崩潰哭泣,心有如被撕裂。

這時兩個孩子一高一矮就站在旁邊,看著媽媽,面無表情,大小行李袱包散落一地。遠方的清秀山水,此時隱約透著裊裊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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