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管爸爸的告白(3): 打人就是不對 @ Darrell's 美好生活記事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耐心極限在哪裡，生個小孩來測驗就知道了。

但是我先強調，小孩子絕對不是故意要激怒你的（雖然總是很像是故意的），除非他們長得很大了，大到心智上會有意識地對抗你，有目的的做一些你不允許的事情。但是在這裡我講得是那些比較小的小孩。

小孩子激怒你的方式有很多，在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但是對我來說最不能接受的是，是我明明剛剛才（可能是幾秒前）講過的，他還是照做不誤的事。

我自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譬如在台北市開車，我老婆可以證明，我幾乎不會因為任何眼前的車況碎念、叫罵或亂按喇叭，即使在尖峰時間，一個女生（絕沒有歧視，純舉例）緩慢的在前面開車向左向右拿不定主意，或是摩托車見縫就鑽與你擦肩而過，我都不會有任何情緒起伏。

但是我常因為小孩明顯的明知故犯而發怒。

爸爸嘛又是一個男人，不同於女人，男人屬以暴制暴，地域性高，吃軟不吃硬的雄性動物。尤其又受我父親影響（關於父親之後再談），如果我畫下的界線與訂下的規則被侵犯，我就會立即回應。

但不幸的是，小孩子就是一個天生挑戰你界線的人。

他們挑戰的技巧之高，舉動之細膩你無法想像。你跟他們說要安靜，這是外面的餐廳，他們一開始沒有聲音，沒過多久會發出噗噗的笑聲，小聲地，兩人對笑，由小漸大，你雖說要安靜，那這樣音量是否可以。他們會開始敲桌面，輕輕地，但是聲音尖銳刺耳，這樣算不算。然後他們的調皮開始控制不住了，開始大聲起來，那你要怎麼辦，他們會看著你怎麼辦，是立刻制止，還是猶豫，還是會顧及其他桌客人的眼光。他們看得可清楚的，你的反應代表了一切，是否一致，是否公平，是否夠清楚。

而且你幾秒之前才剛跟他們講過要安靜一點。在那種情況你不太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

在我生氣的時候，可以控制的情況之下，在家我會取消他們喜歡的活動如看電視等來處罰他們，或是叫他們罰坐，面相落地窗，20-30分鐘左右，希望他們冷靜下來，也許他們還小不知道甚麼是「反省」，但至少不發出任何聲音，不做任何其他動作，等到罰坐時間結束再跟他們好好說為何罰坐。

但在我生氣而不能控制的情況之下，我會反射動作的大力的推或拍他們，對他們大聲斥責（唉，真的是在告解）。

Damn!我真的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我的舉動，不喜歡這個霎那間停止的氣氛，不喜灣他們瞬間看我手足無措的眼神。

我更不喜歡自己斥責或動手後的懊悔。

最近的一次是在小孩即將就寢的床邊，小天還是無法控制的用不對方法擦掉鼻涕（對，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我也講過了幾百次，於是我用力地（真的有點用力）拍掉他那擦鼻涕的手，邊大聲說他。

過幾秒，他哭了。

六歲多的小男生如他，邊哭邊會擦拭眼角旁不能抑制的淚水，表示他的不服輸和堅強，他不想別人看到他為這件事流眼淚。

他順勢躺下，頭埋在枕頭，發出悶悶地啜泣聲。

我立刻後悔。

過了幾一兩分鐘，我勇敢的（如果你有經驗的話你會知道對於一個爸爸來說這需要一點勇氣），跟他說，對不起，爸爸剛才不應該打你。爸爸只是希望你用對的方法。邊說邊撫摸著他的頭髮，他的頭，親吻他…

我知道「打人就是不對。」，因為我也被我爸爸打過，我知道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