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背影 @ Darrell's 美好生活記事

就這樣, 我將, 前面繡著托兒所名字的藍色背心, 小心翼翼的套在立天身上, 再順勢將衣襟往下拉些讓皺摺不那麼明顯, 我把小小的書包斜掛在他的肩上, 邊在耳邊輕身對他說, 好了, 那跟把拔說掰掰, 話沒說完他就說了掰掰, 他的眼神正飄移在四周的其它跟她同樣年紀的, 也剛到學校的小孩子身上, 就是沒有看到眼前紅著眼眶的的把拔. 送他到教室門前, 他那嬌小的背影, 漸漸隱入那滿是穿著藍色背心的孩子群裡…..

想哭, 並一定代表難過. 有些欣喜, 有些滿足, 有些擔心, 有些失落. 如果你有看到他剛上學的那個月, 你會了解, 淚水裡的喜, 成分稍多些.

上學的第一天, 滿是同學哭倒在鋪著木板的教室裡, 立天面無表情, 因為他早就哭累了, 從學校門口奮力掙扎到教室. 他放學了, 接他的時候, 學校用廣播系統傳出生硬的聲音喊著, 海豚班曾立天海豚班曾立天. 幾秒鐘後, 我看見老師抱著哭著通紅的一個小孩, 雜亂濕潤的頭髮, 和不整的衣衫, 老師將立天放下, 他慢慢的走向我, 伸著雙手, 我趕緊抱起, 抱得緊緊的, 說對不起, 爸爸晚了…

第二三個禮拜, 立天和我們一起吃完早餐, 坐在家門口看著忙著準備衣服和書包的我們, 一直喊著不要上學. 我們裝作沒聽到, 一路車上在後座, 立天有時呆看著窗望快速道路上的花俏廣告看板, 有時對前座不停說著, 不要上學. 我裝作沒聽到. 車子停在路邊, 我深吸口氣做揚好了笑臉, 抱著他走進校門口, 一見穿著圍裙的老師, 他又使勁放聲大哭, 把一路上積壓著的忍耐一次釋出…

是不是太早了? 讓一個2歲8,9個月的小孩送去長時間看不到爸媽的陌生學校裡? 是不是我們用錯方式了? 沒辦法適當的安撫他的情緒. 是不是我們養成了他脆弱的個性? 讓他容易受變化的環境而感到挫折和緊張.

他哭了一個月, 我們疼了一個月, 幾次他深夜驚醒, 我們想到是不是他的安全感已經被對於學校的害怕消耗殆盡, 他是否因此常夢見一個可怕惡魔的來臨, 把拔和媽咪拋棄了只剩孤身的他…

有些路, 立天, 有些路只能你一個人走. 把拔和媽咪無法跟在你身邊. 沒辦法幫你擋著. 沒辦法永遠幫你披荊斬棘, 沒辦法一直保證在這路上, 你不會受到傷害, 不會哭, 不會痛. 如果你擁有我們的眼睛, 你會看到許多, 這世界的許多. 許多陌生, 許多不安, 許多危險, 許多無奈, 許多未知, 許多的許多.

上學如今兩個月了. 立天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害怕. 學校跟從前的保母沒甚麼兩樣, 他熟悉的可以背誦班上20位男生女生的號碼和人名, 學校的歌和老師的舞蹈. 一進學校, 很多人親切的喊著他的名字, 他也親切的回應. 如果他看見同學跟他一樣背著書包進來, 他會微笑的看著他, 指著他, 對著我說, 他是”祥祥”, 她是”童童”, 他是”言言”,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