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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的端午節假期, 有兩個晚上我們全家回老家花蓮. 帶著小孩出遠門是件大事情,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 坐計程車, 做台鐵火車, 擠上座位, 塞好行李和推車, 花時間將小孩哄睡之後, 在搖搖晃晃的台鐵裡, 沒多久就到花蓮了.

 

花蓮對我來講, 再熟悉也不過了. 我不是說那種什麼路什麼景點什麼店的熟悉, 而是, 一下車步出車站, 眼前的大山和雲, 鼻子嗅到的空氣, 路上走路的人, 似乎不管我不在家鄉多久, 這些都曾沒改變似的. 每次改變的, 可能只有我自己, 我的穿著, 語氣, 想法, 和人生階段.

 

高中畢業上台北讀大學, 寒暑假回家(有時甚至沒有回去), 我的穿著已跟著台北的街頭一起打扮, 我不成熟的對花蓮的落後感到不屑. 當兵完出國讀書, 又更少回來, 要是有, 我早變得自以為是的洋派, 我對花蓮的很多事物有很多獨斷的看法. 出了社會工作一段時間, 我偶爾放假回來, 我開始對好奇. 開始對於花蓮的一些景象感到新鮮感到美好.

 

如今, 已有了自己的家人, 我更對自己的出生地, 自己的根感到嚮往. 我變得對它感到特別驕傲, 甚至有時想何時能永遠的回家.

 

因為我對花蓮再熟悉也不過了, 那種, 即使住了兩三年的人也不能如此熟悉的花蓮氛圍. 就像原住民對山的了解一樣, 逕走在山林野外, 對於山中精靈鳥獸和古樹盤根圍繞, 感知但不感驚奇. 就像你回到家中, 你知道那裡是沙發那裡是茶几, 你知道他們存在, 但沒特別注意, 你就只是自然的坐下來喝杯茶. 如此.

 

我還蠻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次回去, 有些地方是不熟悉的. 甚至有點討厭的是, 有些我愛吃的店家, 因為大肆的報導, 在連續假期之下, 恐怖的人滿為患. 所以情況變成了, 我只是一個本地人, 想吃點東西, 因為不想排進攏長的隊伍, 而吃不到再平常也不過的本地小吃.

 

很難想像, 那是幾間你從前可以從容坐下來點個幾碗, 老闆熱情的打聲招呼閒聊幾句, 吃完跟老闆結帳走人, 只是因為你覺得這家店的食物不錯, 隨意的想到就吃的小吃店.

 

現在不是如此了. 扁食, 中正路包子, 蚵仔煎, 壽豐甘蔗冰等等. 從前那個會聊天的老闆, 如果現在還下場服務的話, 你看到的是他面紅耳赤滿身大汗, 衝進衝出的高聲大喊客人手上牌子的號碼. 我知道看在鈔票的份上, 他是忙得開心的, 但是對我來講, 沒有一個食物值得大排長龍的等待. 如果是那樣, 那就不是享受食物了. 吃東西總要有個適當的氣氛, 而不是一堆人拿著號碼牌, 眼巴巴的等著你吃完. 那樣子, 食物的美味可能只來自於, 那好不容易搶到的位子的那種優越感而產生加乘的效果, 但是原本的店的氣氛和食物本身, 可能已失了真.

 

我們一行人看了幾處晚餐的地方, 確定擠不進去之後. 最後選擇了我們以前愛吃的牛肉麵店, 好在, 那家牛肉麵還是片淨土未被開發. 我高中時愛極了那家牛肉麵, 每次都一次吃兩碗. 他們的口味是味道濃郁的紅燒. 湯裡的油可能對某些人多了點, 但是對我來說它讓湯頭的香味更勝一籌. 麵是其重點之一, 像似拉麵的白色且稍有捲度的麵條煮得恰到好處, 不爛並稍有彈牙感. 而最讓我著迷的是它的騷香味, 那種我不曾在外地找到的牛肉香. 一進店裡那香味變撲鼻而來, 當麵碗上桌, 你更食指大動.

 

那是我吃不到扁食的時候的另一種選擇. 但是我欣然接受.

 

其實, 我很樂意看到花蓮欣欣向榮. 但是我期待的是那種城市整體的觀光景像. 譬如說遊玩的規劃, 譬如在山水裡的景點外貌包裝, 譬如擁有一致的城市設計和氣氛等等. 我知道這是長遠的事情, 但是我確實很期待花蓮的美麗變化.

 

 

這次假期的一天中午, 媽媽帶我們去山邊的餐廳, 那裡有大片的果園和花圃, 有魚池和烤肉的地方. 我們吃剛拔起俗稱豬母奶(台語)野菜和自製的香腸, 我們也吃那剛撈起的台灣鯛魚.

 

魚就放在烤肉架上, 表皮灑滿了粗鹽, 被烤得焦黑的時候, 裡面的肉才算是已烤至熟至香甜. 午後, 我們一家人圍著烤桌, 立天在推車裡張嘴熟睡著, Jen也在桌上趴著小睡, 媽媽和爸爸和繫著圍裙的老闆娘天南地北的聊天. 聊著她如何辛勞的在芭樂果園裏一顆顆裹上塑膠袋, 聊著她經營的民宿, 聊著她剛剛回來的大兒子.

 

而我就一直呆望著就在不遠處的山, 那雲在山的腰際, 正緩緩, 緩緩的彿過.

 

 

Darrell 09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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