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約五年前, 某個年初的時候買下牠的.
現在的他, 42公斤, 一身黑色, 大波浪的毛披在大部份身上, 吻部兩側, 四肢上半截, 和眉毛是亮麗的金橘色, 腹部, 腳掌, 吻尖, 和尾巴端是純純的白.
身體沉沉的晃動, 頓頓的一搖一擺, 啥事都毫不在乎的傻氣, 我牽走在路上, “獒犬?!” 有人會驚呼大叫, 有些人避之唯恐不及.
“是伯恩山犬” 我稍微拉緊一點皮帶, 邊說 “他的名字是Hachime(日文, 初, 開始的意思)” Hachime頭也不抬一下, 依舊故我的在路邊專心的鑽聞著草堆, 企圖嗅出其他狗狗的氣味.
要一隻伯恩山犬, 老實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和虛榮心. 那時, 我想要擁有一隻大狗很久了, Jazzy非常可愛, 但長得不如我期待的壯碩威武. 看了很久的日本寵物的節目, 我就是記得伯恩山的美麗與獨特. 於是我千里迢迢跑到台中鄉下找尋夢幻中的犬. 我坐在那位經由網路認識的賣家家中, 有兩三隻伯恩山犬一起向我跑來. 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漂亮的大狗在我腳邊磨蹭, 我又驚又喜. 他指著在大籠子裡的一堆伯恩幼犬的其中一隻, 他攀在籠邊, 眼睛炯炯有神, 看著我, 嘴巴張著, 似乎在微笑…
Jen對於我的衝動購買, 極度不喜歡. 尤其是經濟拮据的我, 竟還為了那”不需要的”第二隻狗花了不少銀兩.
一種原本住在瑞士伯恩山上的工作犬, 雙層的厚皮厚毛可抵禦歐洲那寒冷的雪. 脖子掛著鈴鐺, 用他那強壯的身體拖著木製拖車, 隨著農場主人的步伐, 將新鮮的牛奶拉到山下.
看著不時壓躺在我腳邊的Hachime, 我又想起書上也計載, 傳說中千年前羅馬帝國大軍四處攻城掠地時, 他們就已經與前線士兵站在一起, 背著堅韌厚重的盔甲, 勇敢的與敵人衝殺…
伯恩山犬現在不用英勇的衝鋒陷陣了, 他們早就變成是有名的家庭犬種. Hachime在絕大部分的時間裏是親和友善的, 通常只要他看到遠處有狗狗的蹤跡, 他就會用力的搖著尾巴, 急著想要衝出去認識新朋友.
但是, 他對於古代牧羊犬或哈士棋特別感冒. 不知道他如何辨識的, 也許是顏色或氣味, 每當這兩種狗靠近的時候, 他喉嚨會發出低沉充滿警告意味的聲音, 作勢欲攻擊. 這其來有自, 他還是未達一歲的小狗的時候, 有一次在狗餐廳裡無事卻衝來一隻古代牧羊犬, 對他的耳朵咬了一口. 從此以後便對這種黑白相間, 大塊斑紋的長毛狗產生至今無法釋懷的敵意.
Hachime不像Jazzy有著許多曲折的故事, 但是我感謝他曾在我某段的寂寞時光裡陪伴我.
當他一兩歲的時候, 我當時就一個人住在基隆路舊房子裡. 當我獨自下班回來, 當心情的落寞跟黑夜一起暗沉時. 一個人在家裡吃著便當, 他會躺在旁邊. 看不怎麼好笑的綜藝節目, 他窩在我腳邊. 深夜一兩點了, 客廳電燈關去鎖門入睡. 他就睡在我房間外頭, 倚守在門邊, 柔軟的身體與地板貼著, 緩緩的呼吸.
呼吸就代表存在, 有時即使寂寞, 也感覺房子有兩個人, 尤其當我早上起來, 打開門看他興奮吼叫個幾聲, 他胸口的那片潔白的十字架毛色, 讓我覺得某種救贖…
說實在, 對Hachime有種愧疚感. 覺得現在的我不知何時已不常撫摸他, 稱讚他. 在每天的日常生活裡, 我跟他的相處, 就只剩每個早晨和夜晚的散步, 和他的對話, 很像只剩下一些單純的指令而已.
說到這, Sorry了Hachime, 你其實是我的幸運伴侶, 我今天晚上回去會好好摸著你的頭梳你的背, 然後大聲跟你說 “Yoshi !”(日文, 某種激勵的意思)
Darrell 0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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