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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瑞士小有點緣分, 近幾年來國外出差都是到瑞士. 那一個落在歐洲大陸中央丁點大的國家. 我對瑞士一點研究也沒有, 有的是一些零散出差的印象.

當你在踏上一片尚未體驗過的國家土地前, 你會在飛機上探著頭, 當飛機即將著陸之際, 透過那厚厚的窗戶, 穿過那一層層虛虛實實的雲霧水氣, 欲俯瞰異地的第一眼. 而如巨人收集的迷你微型玩具一般, 那是我看到的瑞士鄉村容貌.

第一次到瑞士是因為跟著公司上司參加巴塞爾錶展. 錶展本身細節這裡不提, 因為盡是些緊湊瑣碎的事務. 只知我們一行人那幾天就住在蘇黎世市區, 每天一大清早約莫5點多鐘, 我們就會起身離開那靠著河畔的飯店, 頂著外頭寒氣逼人的風, 走過石橋, 到蘇黎世火車站買票至巴賽爾, 然後再乘電纜車至那氣勢磅礡, 人潮擁塞的會場. 上頭連著電纜的紅色的電纜車, 當時上因為拜巴塞爾表展之賜, 擠滿了各國參展人士, 當然還有一些通勤的上班族和上課的學生. 蜿蜒啷蹌的在市區裡穿梭著.

一路上, 我和公司同仁, 腦子就如外頭的迷濛的霧氣一樣, 都還被清晨的不清醒矇著, 只剩一片空白, 所以在每天一小時的交通時間裡, 彼此也經常不發一語. 最多只是企圖拼湊著等會兒在攤位裡將對記者的說詞和產品新聞稿, 邊聽著從廣播器上, 模糊不清, 升調平坦的德語, 可能說著這一站是哪裡下一站是哪裡, 而我們自己嘴巴也念念有詞.

後來在目前的公司也有幾次造訪瑞士的機會. 但是印象最深刻的, 是一次僅有五天的瑞士出差之旅.

那一次很慶幸全程幾乎是悠閒的度過.

尤其第一天毫無公事行程, 飛機清晨就降至到蘇黎世機場. 我獨自一人check-in飯店, 卸下行李收納好, 便在那歐式古典的老酒店的房間裡, 沖澡後睡上回籠覺以清洗那悶沉的時差感. 一片刻後, 我在吵鬧的城市空間音裡睡醒, 陽光隨雪白的紗簾飄進, 我向外頭看去, 蘇黎世鬧區本是冷酷的稀稀落落的景象, 被陽光被換上鼎沸溫暖的大衣, 我便趕緊出飯店向城市走去.

在異地城市走著, 混在當地的人群, 有種奇妙的滿足感. 我像似喬裝成本地人, 只要你不說一句, 你會期待在那擁有每種種族面孔的歐洲街道上, 沒有人認出你來自外地. 我到Starbucks坐下(我知道, 在歐洲不該去這種不道地的咖啡廳), 吃可頌麵包和latte當早餐. 一坐下, 看散文選, 便好幾個小時過去, 看著店裡來去的客人, 大部分都是學生. 不要以為歐洲是不屑星巴克的咖啡發源地, 那些年輕穿著鼻環和美式布袋褲的高中生或大學生, 點著焦糖馬奇朵, 我似乎也大膽認為美國文化早已如病毒般的不幸也侵入這裡, 如同外表閃耀的好萊屋電影對全世界腐化侵蝕.

逛著逛著便回飯店休息, 等著傍晚到酒店樓下用個晚餐. 晚餐公司付錢, 你一定會捨得吃得豐富. 我在德語英文夾雜的菜單裡, 還是選擇了義大利麵和沙拉. 瑞士的沙拉新鮮到了極點, 生蔬菜葉攪和著輕酸的醬汁, 清脆的在口腔裡迸裂. 然後是海鮮義大利麵, 對我來說, 海鮮永遠是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濃郁的香氣早已浸入湯汁和麵條裡我的位子在餐廳裡那與搭棚的交接處, 往前看著大街上, 剛下班的男人女人身穿西裝套裝, 沒有領帶束縛, 白領襯衫開敞的人群走動對面是插著一排各式彩色旗幟的另一棟飯店大廈, 我聽著身旁小餐圓桌交頭接耳的德語, 我咬含著鮮美的大蝦, 吸允香草香氣和溫柔的謝幕陽光.

但是對於這種偶爾的愉悅時光, 你要交換的是近20小時的飛機時間, 至機場, 候機, 上機, 到另外一個機場, 轉機再到另外一個機場. 在飛機上, 不知現在時刻是白天晚上, 外頭永遠是幽暗至極的黑, 左右有酣睡的白人黑人黃人, 和偶爾尖叫的嬰兒, 我雙耳塞著耳機, 影片在我不到一呎前方閃爍晃動, 加上不安的情緒, 這讓我無法成眠. 在機場, 是台北還是香港和是蘇黎世, 我像極了永遠的旅人, 無頭蒼蠅般的時而逛在精品區, 時而藏匿在書店或餐廳裡, 等著廣播叫喚, 叫我去幾號幾號的如時光機般的艙門閘口

20小時裡面, 在嗡嗡作響的飛機引擎聲中, 在地球表面上漂浮的時候, 我會懷疑時間是否已經停滯, 直到機長快速的英文播報, 我才鬆了一口氣.

! “航員準備, 飛機即將於五分鐘後降落. 室外溫度現在是….”

 


Darrell 090416 01:3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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