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安妮的一封信 @ Darrell's 美好生活記事

安妮, 今天過得還好嗎? 不太清楚你現在在哪個城市裡, 妳的msn暱稱說在北京, 希望一切安好.

我今天過了一個在平常也不過的一天. 早上八點多匆匆跳起, 帶著立天飛奔到保母家之後, 一樣在堤頂大道上貼著擁擠的車群, 一路賭到公司.

我上班, 妳知道的. 就是那樣. 不會比你們忙. 也不會有明天非交出不可的工作或報告. 恩. 宗緯總是氣我, 上班能那麼悠哉.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今天寫信給妳. 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前些時候的電影. P.S. 我愛你. 其實我去年在飛往瑞士的長途飛機上看過. 因為我也怕做飛機, 看得心驚膽跳的, 所以什麼劇情什麼內容沒什麼印象. 前幾天, 跟Jen一起在家裡再看了一遍.

是的. 我們有哭. 為裡面的人. 也想到妳.

這次看完, 就有點衝動想寫東西給妳. 但是其實, 很早以前就想跟妳說些什麼. 但是沒有具體的內容, 凌亂模糊, 從來沒有真正整理過. 現在也沒有, 只是, 每天看著掛在MSN上的蘇安妮, 不知道為什麼, 就會有些愧疚, 想到一些事情, 想到你的容貌, 想到你以前在廚房, 隔著吧台泡拿鐵給我們喝那開心的樣子, 想到你前些時候穿著深色素衣傷心的樣子和, 墨鏡裡面那哭腫的雙眼.

至少, 即使現在我語無倫次沒有關係, 但是一定要跟你問聲好自己才過得去.

其實發生了事情之後, 我沒有什麼勇氣跟妳講些什麼話. 在見面的時候, 或是在msn上看到. 有點尷尬. 我承認, 在朋友興高采烈, 酒酣耳熱的時候, 我是一個絕佳的再催化素. 但是安慰人, 我真不在行.

我還記得我國中的一位摯友, 他在畢業的時候不幸發生一場嚴重的車禍, 雙腿被砂石車輾過, 從此只剩上半身. 當時, 我鼓起勇氣去醫院探望他, 排隊到我的時候, 我走進我最好的朋友前面, 他雙眼茫然, 直瞪著天花板的某處, 不發一語, 全身也因為緊急過量的輸血而泛黃, 像那種黃沙的土黃色, 毫無正常人身上的紅潤光澤. 我在他眼前說, 堅強一點, 他沒有說話, 我在貼近他耳邊再說一次, 一樣沒有反應. 我看了看他, 一下子就離開了. 離開時我在回頭看他, 一樣, 他看著上方, 看過天花板, 看出病房, 看出醫院, 看進天空, 那遠方空無之處. 那無盡之處.

如往常一般, 今天天黑下了班之後, 我開車去保母家接立天, 再開回家. 我們搬家了, 之前跟你說過, 搬到木柵新家, 自認整理得舒適怡人, 改天歡迎來玩. 我們可以一起到附近的小小登山步道, 走走那上方佈滿樹枝綠葉, 路旁壁邊長滿蒲公英和爬藤植物的綠色步道, 你可以看看那沾滿在綠葉野花的露滴和陽光, 尤其是聞聞那腥風草味和勁涼的山氣, 那是城市外的味道, 那是我為什麼搬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