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氣百變的春天, 今天難得風和日麗, 中午家族聚會完(我的曾氏家人另一則豐富的故事, 改天談), 與Jen, 立天, 從市政府一路走進國父紀念館.
國父紀念館是一個台北人假日的聖地, 從門口一拐進, 就感受到那萬人休憩的盛況. 筆直寬闊的走道亦是廣場. 有拉著主人四處聞走的臘腸犬, 有談情說愛, 享受一生一世的情人, 有杵著柺杖, 沉思於公園椅的老人, 有手拉著手, 輕盈跳耀的直排輪玩家, 有大人小孩一前一後, 帶著同花色帽盔的的單車隊伍, 也有不受控制, 大搖大擺的學步兒. 兩旁寧靜的花圃數木跟中央的主館一起肅穆沉寂, 但是嗡嗡的城市人的喧嘩, 一起和時大時小的無數個風箏一般, 飄揚在天空, 奏著主調旋律, 朝氣蓬勃.
我們三人走著, 為立天跟玩具小販買了一個50元的小皮球, 穿過人行道, 選了一塊被小灌木圍著的小公園, 置下推車, 我和立天便將球踢向開闊的草皮, 玩著只有我們倆懂得遊戲, 我使勁將球在空中, 立天和我一起看著球重重落下, 打在如軟墊般的草地, 不規則彈起, 他便會拍著我大笑, 然後有時我看向Jen, 早已席地而坐的Jen, 拿著相機對著我們, 似乎隱身在這綠色圖畫裡.
突然傳來, 陣陣有著回音的麥克風司儀的聲音, 有點模糊, 然後很快的, 我聽到熟悉的音樂, 罐頭式的樂隊音樂和歌聲, 是我們的國旗歌….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艷陽將落, 涼風剛起的五點半, 我聽到一個我好久沒有親耳聽到的我們中華民國的國旗歌.
“山川壯麗, 物產豐…”這個老聲音唱著, 整個國父紀念館頓時安靜了. 沒有了鳥鳴和狗吠, 也沒有了微風和樹葉的窣窣聲. 我起身透過樹林向廣場張望, 人群沒有了移動, 直排輪和單車卸在一旁, 他們一起仰望廣場中央的一處, 漸漸垂直飄下的青天白日滿地紅, 收著捲著, 最後落到憲兵手上.
歌曲結束, 此起彼落的叫販聲再起, 風箏重新回到天上, 溪水聲開始流動, 噴泉再度齊往斜角射出, 畫出兩道美麗的弧線.
說真的, 還有點感動, 剛剛. 好像, 那國父紀念館的屋簷巨大無私的延伸, 保護著擁有不同生活相貌, 卻擁有相同快樂和自由的人們. 跑動著, 跳躍著, 微笑著, 幸福著.
最近這幾天看到新聞, 萬人陸客, 坐在寫著簡體字“寶島台灣”的船上, 湧進金門, 他們在安檢門口, 黑壓壓的人頭竄動, 時有不耐煩的嘴巴對著我們的警察咆哮, 抱怨隊伍前進速度太慢等等..
不確定旅行社會安排給他們什麼樣的行程, 阿里山還是太魯閣. 台北的話, 101和國父紀念館肯定也不會少.
也許他們不知道. 台灣不是一棟破紀錄的高樓, 或是幾台蒸氣老火車. 更不是這棟紀念孫逸仙的大禮堂.
是這裡的人們和親切笑容. 是那個在人行道上牽手散步的老夫老妻, 奔跑追逐的小孩, 也是那躺在樹下, 享受那一刻清幽的安逸臉龐.
時間晚了, 立天也玩夠了. 人潮向四周漸漸散去. 我們三個身上的衣服不足夠抵擋夜晚的清涼, 也趕緊向停車場走去.
過一會兒我回頭望去,那高聳在空中的旗桿, 他似乎就等在那兒，等著明天大後天大大後天播放的國旗歌，和永不停歇，日出日落升降的國旗。
Darrell 090316 01: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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