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跟Jen照例把兒子置在外婆家, 趁著兩人空檔, 過了三個鐘頭的班傑明奇幻旅程. 本來心情很單純的, 沒有其他, 就是氣著台灣棒球全盤皆輸, 電影看完之後, 跟著人群走出戲院, 步出美麗華, 直到鑰匙轉動引擎之前, 心情都很複雜, 充斥著生 老 病 死的所有總合. 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持續的. 這件事情, 有時候讓人有點難過. 當我們仰望星辰, 看著那千萬顆恆星, 也知道, 他們也會有火焰殆盡, 灰飛湮滅的時候. 何況是我們區區人類, 八九十年光陰, 更顯得極為短暫, 稍縱即逝. 嬰兒呱呱墜地, 我們為出生欣喜若狂, 因為看到了無限可能與希望. 年輕精力旺盛, 因為青春無敵, 誰都阻擋不了燦爛的笑容與光芒. 年邁時衰老力竭, 我們用盡科學方法抵抗, 卻膛臂檔車, 如抓不到的空氣, 任它匆匆留去. 直到死亡, 誰也沒能走過回來描述極樂世界長為何貌, 所以我們恐懼, 恐懼那無窮進的黑暗, 絕對的未知. 喔, 班傑明卻倒著進行他的生命儀式, 一路上跟許多心愛的人, 親密的人做了無數的死亡交叉. 之後, 不用等到他“年長”, 這春夏秋冬早已看在眼裡, 這是世界早已看開, 尤其是他在養母的告別式裡, 他沒有一滴眼淚掛在臉上, 他只是靜靜看著前方, 聽著黑人聖歌, 安靜的處在那擁擠的教堂, 不發一語. 很悲哀. 沒有辦法與你旁邊的人一起過著生命旅程, 是一件無比悲哀的事. 有時候,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只有那一小小願望, 不要與眾不同. 有一個兩歲兒, 有了孩子, 我們情緒變得更加敏感. 好像對生命有了不同領悟, 好像觀看週遭的角度變得更具同情和憐憫. 這是一個麻煩的事情, 因為動不動就會哭, 動不動就會思念. 思念那處在外婆家的可愛的兒子, 他是否會遭遇我們在電影裡面看到的痛楚, 是否能夠面對這世界的殘酷. 或是更簡單的說, 我們對他夠不夠好, 夠不夠愛他. 字幕上了, 班傑明的旅程在嬰兒時結束, 我和Jen出去, 她掩面痛哭, 她說不知道為什麼, 久久無法逝去那種難過. 我在掛著海報的走廊地毯上抱著她, 讓她哭完. 我實在也沒有答案. 對她的感受, 對生命, 對世界, 對未來. 但是班傑明告訴了我, 面著遠方海平面上還剩那一絲橘黃波光的湖畔晚霞裡, 坐在那安靜的公園長椅上, 他說, 你可以不滿境遇, 辱罵人生, 但是最後, 最後你還是要讓它走. 我突然領會到, 原來, 時間的不停歇, 就是要讓我們學會, 接受. 回到外婆家, 兒子看到我們還是依然興奮. 他那稚嫩的皮膚, 無暇的笑容, 可愛的動作. 我們看著他說, 回家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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