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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去台東豐年季, 排灣族的. 在台東太瑪里, 省道旁邊, 山坡上, 一個小小不起眼的集落裡.....

跟我想像的豐年季不太一樣. 我以為, 應該是有一個很大的草皮或操場上, 成群或成圈的原住民, 來自各族, 披著各族那厚重, 五顏六色, 多層次的服裝, 隨舞步叮噹響著節奏, 聲勢浩大的圍出一個整體的隊形, 邊吶喊. 邊在旁烤串著剛獵回的山豬, 叫囂著並歡呼這年度豐碩的慶典儀式.

 

結果並不如此, 他們是有一些表演, 但就在部落中央的一個小廣場上, 有點像園遊會, 讓像我們這樣的外來來賓與他們共品小米酒,看著他們安排的表演, 並沒有香噴噴的山豬肉. 有一兩個主持人, 挾著原住民式的幽默, 時而喊著  "大會報告 !! 大會報告!!...." , 背景不是傳統的樂器或大鼓, 而是用有音響迴音的卡拉ok, 配著cd音樂或歌曲, 讓現場的人跟著哼著跳著. 從熾熱灼燒的白天, 到清爽微涼的夜晚...

 

讓我比較注意的是, 其中, 有一個叫做  走風的人, 我家裡有本書, 就是在寫著他的故事.

 

, 矮矮的, 略胖, 皮膚是泥土般的黑黃色. 披著鹿皮, 帶著以挖開眼睛的鹿頭, 配在腰際是一把短刃. 臉上掛著笑容, 檳榔血汁沾溢在脣齒間, 說話裡有流暢的土語和怪腔怪調的國語....

 

他是一個,  獵人. 在部落理, 他們叫他是, 走風的人.

 

那本書是他兒子寫的, 寫著他爸爸從前帶他出去打獵的情形, 捕飛鼠, 山豬, 山羌, 還有近身貼近那傳奇的台灣雲豹. 在山上, 在純粹的大自然和生態裡, 他爸爸用這與動物們共存與尊重的平衡道理, 讓他的兒子體會在灰色叢林從未學到的生命精神與價值. 他踩著近乎與這山林同步的步伐, 讓這大自然完全的接納他, 融進他, 甚至聞著那靠近身體的風, 駕著它, 走在和諧的韻律裡. 他是一個偉大的獵人, 一個 "走風的人".

 

我看到這個書上的人物就走在我的面前. 除了他身上的戰利品以外, 我並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獵人血腥味. 反而, 很平易進人. 他並沒有採著風, 但是他穿著我們平常穿的那種球鞋. 讓我覺得又疏遠, 又親近.

 

一種傷感卻是存在的. 存在於他跟人的談話也不脫離生計問題, 存在於他那臉上皺折的滄桑, 似乎在從山上下來之後, 都市,現實, 人群, 平地人們, 很像又將他與獵物間的美麗平衡打亂, 強壓著他的年齡和他的價值.

 

我不認識他, 卻對他有種崇敬. 然後我想的是, 去抱抱他, 抱著他體驗那種對自然熱情的溫度, 和擦拭他那, 在山中, 與平地上的我們, 搏鬥所剩下的汗水.

 

為了避免他的受寵若驚, 我還是用攝影代替了擁抱, 相片只是他的模樣, 但他的經歷,他的彪炳戰功, 他迅捷的在樹林移動, 在長草裡藏匿等待, 尤其那走風的英姿, 卻只能靠我們想像.

 

我看著他, 持著相機, 在熱情的原住民慶典裡, 夏天的風, 很慶幸地, 又一陣徐來.

 

 

 

 

Darrell  2004 八月

 

 

 

 

 

走風的人1

走風的人2

走風的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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