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年輕了。」

我的一位前同事M,在FB上po上這麼一句,遠地出差前夕老公跟她說的話。...

「『我們都不年輕了』,他剛剛說。我聽了有點哀傷。好了,不多想了。我要飛了。」這是一兩天前她留在FB上的近況文字。然後她上了飛機飛到中東大城,那矗立在漫天沙塵中超現實的摩天樓塔,是真實的海市蜃樓,幾乎可以證明人類欲望就要「人定勝天」的異地。

就幾個小時前,她po了幾張在沙漠與駱駝前與同事合拍的照片,沙漠與人皆風情萬種,尤其在出國前剛整理過的亮麗髮型與瀏海,搭著香檳色絲巾更凸顯她的成熟韻味。只是我看著她的笑容,心裡還是掛著她之前的po文。

「人定勝天」這個勉勵性質的成語很可惜的並不是實情,摩天大樓再破紀錄的高聳也衝不出天際,科技在如何發達,人依然是一歲歲的增加,細胞仍一片片的衰老剝落成屑…

「我們都不年輕了。」沒錯,這沒能爭辯的,因為誰能永遠的年輕。從前年輕過,現在不年輕了,年輕時有輝煌也有荒唐,過了年輕有滿足也有失落,每個階段有自己的故事和能量,有甚麼大驚小怪。

但這「不年輕」,比起身強體壯的年輕,變柔弱了,比起理直氣壯地從前,變感性了。就是變得,想很多。

M與她的老公相識極為多年,同住一屋簷,在台北民生社區,加上幾隻慵懶的貓為伴。她雖然努力品嘗著享受著生活,但在外商藥廠擔任公關要職的她,仍須為公事加班或經常出差。短則一兩天,長則至超過一禮拜的出差工作,穿插在這兩人相伴的穩定生活模式裡。

若置身是M的老公,在老婆遠地出差的前夕,也許我要說的是,「親愛的,我們都不年輕了。我覺得我愈來愈沒有本錢可以承受那種孤獨與寂寞。在每天的日子裡,妳讓我覺得愈來愈需要妳,奢侈的需要妳待在我的身邊,一起看書一起喝咖啡一起逗貓,或,甚麼都不做」

而我也了解現實。現實高明的讓我們置身於一場騙局之中,它利用社會化的渴望慾望滿足我們,讓我們得到成就感,合理化我們的甘願與忙碌,讓我們在籠裡踩著天竺鼠的轉輪,空虛地在得到與失去之中輪迴打滾。

像極了出差,不是嗎?迷失在check in和gate當中,聽令於冰冷的英文廣播,在又擁擠又空蕩機場裡徘徊踱步,永遠找尋著出口。

M,老實說,「我們都不年輕了。」我喜歡這句話,也喜歡這句話帶來的傷感。因為它是一種提醒,一種當頭棒喝。帶著一種無人能挑戰的絕對事實,年紀讓我們去想,甚麼是我們想要的,甚麼藏在我們的心底,甚麼是在世界末日降臨時,我還願意做的事。

M,親愛的M,我不知道FB上妳在這次的差旅中還會po上甚麼文字甚麼照片,但我都會按讚的,讚揚妳的快樂與哀傷,讚揚妳的享受生活,讚揚妳在不年輕當中仍如此年輕。

最後,我的朋友,旅途愉快!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Darre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