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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四, 五年前, 我媽把我的那隻拉布拉多從台北偷偷運回花蓮的時候, 我在電話這頭邊罵邊掉淚, 氣她怎麼可以就這樣不吭一聲的把牠帶走. 我知道我媽是為我好, 因為那時候我住在基隆路邊小小的公寓裡面, 除了養一隻活潑好動的拉拉之外, 我又買了一隻伯恩山犬. 尤其伯恩還小, 才五, 六個月大, 還正值如廁訓練的時期. 家裡髒兮兮鬧哄哄的. 甭提那時我跟Jen感情不太穩定, 多半我一個人在家.

 

一個臭男生, 和兩條年輕的狗, 和窄小的台北房子. 老人家怎麼會看得下去.

 

所以她就硬生生的, 為了我好, 趁我不在的時候, 在火車上租個鐵籠, 就把拉拉帶回花蓮了.

 

我難過一陣子, 但是最後想了想, 在花蓮的她應該會比較快樂. 一個退休的老媽帶著她, 隨時都可以牽著她出去, 盡情的奔跑, 跑向那隨處可見的廣大的草地, 無盡的藍空, 鼻孔撐大的呼吸清爽的空氣.

 

那隻拉拉叫做Jazzy, 意思是活潑的. 我知道世界所有的拉布拉多都是活潑的, 但是Jazzy不一樣. 只要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她是全世界最好動的拉拉. 永遠不會歇止的似的, 嘴巴永遠銜著一顆早已咬得破爛的皮球, 口水長長掛在唇齒之間, 來回衝刺在A點和B點之間.

 

她愛球勝過於愛人, 愛人勝過於愛狗. 她幾乎不跟狗玩的, 只要你手上有顆球, Jazzy就是你的了, 她的項鍊如同就繫在你手上的那顆球上, 看著你何時會把球拋出.

 

“sit down, Jazzy!” 她會先坐下”, 假裝坐下, 乍看是坐姿沒錯, 但是仔細一瞧. 屁股並沒有著地, 因為她正專心看著你手上那顆球, 何時會被你拋出, 會拋去遠方的哪裡. 她怕屁股真的坐下的時候, 衝刺的時間可能會來不及.

 

她那圓圓的, 渴望的眼睛看著你, 尾巴快速的左右掃著

 

, 七年前, 一天週末晚上, Jen跟我逛在通化街夜市. 我們走到基隆通化街口, 那一排晚上幾乎不打烊的貓狗寵物店. 我們無意間閃到其中一家的櫥窗, 有兩隻嬰兒般大小的拉布拉多幼犬關在籠子裏面. 毛茸茸的棕色的幼犬, 有笨又鈍的搖擺走在小小的鐵籠裡, 時而翻滾打鬧. 其中有一隻比較起來特別頑皮, 常常壓在對方的身體上面, 輕咬著對方的耳朵.

 

她發現了我們正注視的她, 她也好奇的回過頭來. 她的眼皮在尾處稍下垂, 細長的淺白睫毛閃了閃. 在那之後, 我們情不自禁的走進店裡, 詢問有關她, 經驗老到的狗販老闆, 怎麼會不趕緊抓住這已經失魂似的情侶

 

Hello, Jazzy, 那是我們初次見面.

 

她長大的時候, 我經常帶著她跟K君的哈士奇玩在一起. 他們住在天母, 雖然jazzy總是把那隻帥氣的哈士奇的蓬鬆的黑白毛髮舔得濕軟, 但是他們是小時候的玩伴, 那是他們打招呼的方法.

 

但是有一次, 在一個濕冷的夜晚, 外頭下了一陣子細細小雨. 我們在天母還是忍不注牽著狗兒們去就近的天母運動公園. 我們在棒球場外圍的露台上玩耍, 露台上的瓷磚因天氣而變得異常濕滑. 沒有夜光的夜晚, 老實說, 我們看不太清楚狗狗跑去哪裡, 突然, 我看見jazzy就跳上那離我不遠的小台階上, 我感覺不安, 我起身大聲叫她下來, 此時, 我就見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因為她果真失足翻身摔下. 我快速向前往下探去, 底下就是人行道, 那兩三樓高的深度, 我趕緊跑下去我看見她躺在那堅冷的石底板, 下顎不停留著鮮紅的血, 前腳彎曲抽動, 舌頭外翻, 哀號著….

 

 

去年過年, 我們回花蓮老家. 一進門, 已經七歲的Jazzy勁身撲向我們, 一樣, 銜著那已經破爛的白球. 我毫不猶豫的就立刻從她的嘴巴裏將沾滿口水的球取下, 跑向外頭, 把球往前方一扔. Jazzy矯健的不顧一切就往前衝, 跑沒幾部突然停止轉過身來看我. 我齜牙列嘴的笑著, 因為球還在我手裡.

 

她在花連已經待了五, 六年了. 她似乎有點瘦, 但是毛色卻光亮健康. Jazzy是否已經忘記我這久久才回去的老爸. 我不知道, 是否在她的記憶深處, 還有沒有存在我們從前從前溜在河濱公園裡的你我場景.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確定的是, 她在這裡很開心. 她那專心看著我, , 是看著球的那, 眼角稍下垂的眼睛, 尾巴左右晃動不停的掃著

 

 

Darrell 090424

 

 

 

 

 

cute Jazzy.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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