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形容立天呢? 那個兩歲將近三個月的小男孩.
在國人同年齡兒童身高體重總表裏面, 他的各項數值就在那中間偏上的曲線的某個點上. 不非常高, 但是也常常誤認為三歲的小孩. 不非常胖, 但是臉頰稍微肉肉圓圓的. 皮膚白皙, 遺傳到他媽媽. 鼻孔兩側些微豐厚, 遺傳到我和他阿婆.
特別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點都不大, 但是從還是嬰兒的時候, 就投射著某種靈氣, 眼神藏有某種俏皮和聰明. 好像在他的絕對深黑的眼瞳裡, 有許多活潑的小天使, 愈迸出的跳躍著. 沒有一絲不屬於白色的雜質的眼白, 讓他的眼睛異於其他小孩, 顏色分明, 神氣活現的, 看著那棵平凡的樹, 看著未繫好的鞋帶, 看著手上翻閱的書, 看著眼前的哭鬧的小孩, 看著奔跑的車, 看著媽嗎, 看著爸爸, 看著爸爸眼睛裡的小小男孩.
他很勇敢, 相對於像我們這種在世俗上打滾多年的老人來說. 他愛極了跟別人傻笑, 瞇著眼看著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叔叔還是阿姨, 看著他們甜甜的傻笑. 我們通常會很無知的警告他說, 不要這樣打擾人家, 人家在吃飯. 他才不管我們的嘮叨. 因為那種訓練有素的, 避免所有陌生的尷尬緊張, 是大人獨有的, 他不管, 他希望能充分, 立即的表達他對這眼前世界的愛, 也希望這世界能夠愛他.
通常立天是對的, 我們的顧慮是多餘的, 叔叔阿姨總是會開心的回應他.
書上說愛模仿會模仿的人, 充滿了同理心. 這點我深深相信. 他也愛極了模仿. 他的模仿令人啼笑皆非, 並不是笑他模仿的像或不像, 而是他那獨特的眼光和觀察敏銳的題材對象, 和用拼盡全力模仿的精神和認真的眼神.
牆上的禁菸標誌, 他面無表情的雙手交叉. 入口標誌, 他臉趨向前, 抬起右腳用手撐著(他還未能單腳站立). 一群老人在公園裡做外丹功, 他雙手也用力的甩著. 圖畫書上的娃娃大叫, 他看著我張開嘴巴成O字型. 行銷學課本上面的國外作者誇張自信的指著我們, 他手指指向前方, 那張驕傲的臉…
這樣有形容到立天嗎? 那個兩歲將近三個月, 最近剛進入到除了青少年之外的另一個叛逆期的小男孩.
現在的立天也不例外的叛逆. 這世上唯一屬於可愛型的叛逆. 你要求他做任何事情,他幾乎全部都回答說”不要”. 他的不要很多是, 開玩笑的不要. 他想要知道你的界線在哪裡, 他想要知道他說不要後果會是什麼, 他想要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說要.
他也想要知道他說不要不要和不要之後, 你還愛不愛他.
當然愛他.
“立天, Hello !”
“呵囉!!”
“今天在姨婆家有沒有…跟妹妹玩?”
“呵..”
“有沒有看書?”
“呵..”
“有沒有吃飯?”
“呵..”
“有沒有唱歌?”
“呵..”
“有沒有去公園park?”
“供…原…”
“有沒有看YoYo?”
“優又 Go! 優又 Go!!..”
“有沒有…吃餅乾?”
“丙甘…”
“有沒有打球?”
“打七..由…”
“等一下把把陪你睡覺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麼不要?”
“呵!”
“那麻麻陪你睡覺好不好?”
“不要”
“那…自己睡覺好不好?”
“不要”
“好啦”
“不要”
“好啦”
“不要”
“阿優 好啦”
“豪….”
“哇 立天好棒喔!”
“讚! 立天..暫..”
“把把讚嗎?”
“把把…暫!..”
090402 15:5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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